[德國] 02 前往德國的月亮

我從香港出發，乘坐瑞士航空到日內瓦轉機，再轉乘至杜塞道夫(Düsseldorf)。出發那天正值中秋，突如失神－－又在途上了？我要前往哪裡，尋找甚麼？那天的日落讓我覺得香港很美，尤其在往機場途中，坐機場巴士的上層，看著自己經過了一片海。

猛然回望，時間就在身後了，你恨不得買機票說走就走，銀包和你虛無也好，彷彿有些答案就在遠方。你知道花掉的錢都輕易賺回來，吃少一點，工作多點，但在眼前的旅行是過去與未來的出口。時日過了，你知道答案根本不在遠方。D在每次出國時都覺得都很surreal，我猜可能是那種異於重複日常的語境，就這樣拉著很重行李，走到地球的另一端。

“I start having homesick even I am still here.”我發給我的瑜伽老師Nigel，”I think I had that this year too”他這樣回我。

母親擔心中秋當天會塞車，我早點離家到機場呆坐。剛好看著地勤在櫃檯裝飾，放了好些兔子燈籠和一些小燈飾。

這趟旅程，我幫D帶很多東西去德國，被發現了我手提行李差不多10kg，而且我的背包都有8kg。當時的地勤跟我說行李太重了，其中一件要改為寄艙行李。我問：「那麼多付一件行李的價錢是…？」(出發前想多加一件托運行李發，現要加多1800港幣，但我的機票才6000多…)

她毫無表情地說：「不用了，就幫你寄艙吧。」就像小時候瘋狂塞想吃的糖果到膠袋裡，無法預算自己的饞嘴價值多少，我頓然鬆了一口氣。

從地勤手上接過我的護照和機票，發現他們在每張機票上蓋了中秋、月餅和月等等印章。我細看旁邊的櫃檯，好像只有他們如此有雅興。
這種陪伴很溫馨，但獨自在途上又好像有點唏噓。

（當時我把機票分享給幾個朋友看，他們說幫我改飛機餐（人類的信任??）

在我登機倒頭大睡之前，我依然覺得德國跟我沒有關係。

飛機追著月亮，我在半空大概跟月很相近，卻無法抬頭看見她在哪裡，於是，我有了比別人長一點時間的月光，把時差說得浪漫。有人告訴我，這個滿月你怎樣過，那就是你日後生活的寫照。我想著地多於在邊際來往，可是，現在我有沒有很想去的地方呢？好像說不出哪裡。

有很多事情看起來跟自己沒有關係，也有很多事情看起來沒有喜歡不喜歡。

人在胡裡胡塗地中做選擇，每個選擇看似有得選擇，也好像沒有。

然後，你慢慢喜歡這個選擇；然後，你不清楚是誰做的選擇；然後，你想起哪些你曾經很想去的地方，好像都不再重要了。